慕怀安回到病房时,暮色已沉。
姜时愿已经坐在床边,手里翻着他的律师笔记。
听到开门声,她抬起头,嘴角扬起那种讨好意味的,他曾经很受用的笑容。
“老公你回来了,医生说你明天就能出院。”
慕怀安看到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,神色冷淡地走到病床另一侧坐下,刻意与她保持着最远的对角线距离。
拿起床头的案卷开始翻阅,身上还沾着女人的香水味,甜腻得刺鼻。
他的眼神都没有给桌上她刚刚回去重熬的汤一眼。
“我炖了参乌鸡汤,你最近气色不好……”
“放那儿吧。”
慕怀安头也不抬,钢笔在案卷上划出沙沙的声响。
“过几天要开庭,别打扰我。”
姜时愿静静地看着他,床头灯暖黄的光晕笼罩着慕怀安的侧脸,将他深邃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边,慕怀安垂眸专注工作的样子依然如初见时那般令人心动。
可此刻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两小时前在隔壁空病房看到的的画面。
那个女人跨坐在他腿上,鲜红的指甲深深陷进他的后背,在慕怀安耳边娇笑着说了什么,惹得他仰头发出一声低喘。
“老公……”
她刚刚回家特意换了一套紧身裙,无声地绕到慕怀安身后。
手指顺着他的病号服领口滑进去触到他温热的皮肤,看见他敞开的领口下锁骨处有一枚新鲜的吻痕。
“我申请了陪床,今晚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?”
“我们真的好久没做了……”
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耳廓,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水味。
但慕怀安对她充满***的动作无动于衷,猛地扣住她的手腕。
“这里是医院,别胡闹。”
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手指力道大得让她腕骨生疼。
姜时愿没有挣扎反而顺势附身,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。
“可我们是夫妻啊,你不想我吗?”
“我已经做完结扎手术了,医生嘱咐术后一年不能同房。”
姜时愿一愣,猛地回忆起病房里放纵的男人,胃里泛起一阵酸涩。
“是吗?”
“那让我看看伤口。”
她突然伸手去解他的皮带,慕怀安猛地站起身,力道之大带翻了旁边的椅子,他背对着她整理凌乱的衣服,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厌烦。
“姜时愿。”
他一字一顿地叫她的全名,像是最后的警告。
“回去。”
看到慕怀安冷淡的模样,刹那间,她差点脱口而出:“为什么宁希颜能留在你身边,我却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?”
宁希颜正是下午与慕怀安翻云覆雨的女人。
那个自称是家暴受害者的女人,之前姜时愿见过她,她也是甜甜的喊“姜总好”。
多么讽刺,结婚三年,她一直以为慕怀安是清心寡欲的工作狂,直到看见他被宁希颜撩拨时情动的模样。
慕怀安整理完后转过身。
姜时愿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,忽然轻笑一声,直起身走向门口。
手指轻轻搭在门把手上,背对着慕怀安,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。
“我向公司请了十五天年假,明天接你出院后,正好趁这十五天,我们出去玩一下吧。”
其实姜时愿是个工作狂,即使发烧四十度了也会坚持在家办公。
可自从结了婚,她就把慕怀安放在了第一位。
她甘愿为他放弃加班,推掉应酬,甚至错过重要的项目会议。
这次,她也决定放下所有工作,只为挽回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。
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,紧接着是慕怀安略显疲惫的叹息。
他满声都是敷衍。
“随你。”
她回到车上后,打开了前几天就在病房装上的监控画面,本是为了怕慕怀安术后不适没人照顾,现在却成了她最残忍的证人。
屏幕中姜时愿的身影刚消失在病房门口不到三分钟,宁希颜就推门而入。
慕怀安已经躺在床上看着文件,只见宁希颜像只猫般毫无顾忌地钻进被窝。
她的脑袋消失在画面,只剩下凌乱的发丝散落在雪白的被单上,被子开始不自然地起伏。
“别闹。”
慕怀安终于开口,声音却沙哑得不像话。
宁希颜娇笑着说了什么,被窝下的动作却越发大胆。
突然慕怀安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,文件纸张散了一地。
他猛地扣住宁希颜的后脑,病床开始剧烈摇晃,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
屏幕突然黑了,姜时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按下了锁屏键,手指抽搐到无法伸直,哭不成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