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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士兵硬着头皮上前。

“还请安宁侯不要让我等为难!”

就在这时,一名身着银白甲胄的高大男子朝安宁侯走来,瞧着像是领头的,不动声色地拔出了佩刀。

谢莺面色陡变,飞奔上前,拦住那男子。

“陛下只说抄家,何曾说过要我爹的性命?你们违抗君命,想反不成?”

封越眉头一皱:“姑娘莫要妨碍公务,让开!”

说着抬手要将谢莺拉开,谢莺当即抓住他的手腕一口咬了上去。

她咬得极为用力,登时便咬出了血。

封越面有错愕,旋即甩开了谢莺。

谢莺后退两步,面有忿忿,嘴角还沾着鲜红的血:“你再敢上前试试!”

封越沉下脸打量起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。

多半是安宁侯口中那位掌上明珠。

身形单薄,一身素衣掩不住那细瘦的腰身,面庞白净,鼻尖长着一颗小痣。

此时那双明亮的眼瞪得极大,红唇也紧抿着,像是受惊的小兔。

水汪汪的眼眸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他平静的心湖,掀起了些许涟漪。

封越正要开口,安宁侯适时地出声:“莺莺,这是镇北大将军封越,不得无礼。”

谢莺眉目清冷,一动不动地挡在安宁侯面前,“我管他是什么镇北、还是镇南大将军,今日有我在此,你们谁也别想动我爹一根头发!”

封越则是将刀背一转,压在了一旁那个要对安宁侯动手的侍卫肩上,沉声道:“让安宁侯带着忠烈上路。”

谢莺有些错愕。

他居然……真是在为安宁侯说话。

侍卫为难道:“将军,可陛下有旨,安宁侯不能带任何东西上路……”

封越的眸光在众人脸上扫过。

“出了事有本将军顶着。”

众人这才退下。

谢莺则是抿起唇,沉默地打量着封越,看模样十分年轻。

他身姿挺拔,身量比安宁侯还要高半个头,同安宁侯站在一处,气场也丝毫不逊。

再看那张脸,五官深邃,眉目英挺,神情冷峻,眼角有一道刀疤,令人看了便生出些惧意。

倒是她误会他了。

心头难免生出了些窘迫来。

封越的目光转到她脸上,顿了顿,随后冷哼了一声,哂道:“想来这位便是安宁侯最疼爱的那位掌上明珠,不愧是将门虎女,这性子也是难得一见。本将军瞧着往后也不必照拂,她会护自己周全。”

谢莺原本心里还有些愧疚,一听这话瞬间恼了,正要与他争辩。

封越已经转身,没再看她。

谢莺一腔恼火无处去,只得忍下来。

她转头看到安宁侯将那些灵牌妥帖地带在身上,不禁出声问道:“爹既然是被冤枉的,为何不伸冤?”

安宁侯则是看向那些牌位,最终似是下了什么决心。

“莺莺,你还小,不懂什么是皇命如山。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如今陛下愿意给爹这最后一丝情面已是万幸。你放心,爹爹一定会守好你。”

“莺莺,你只需记得一件事,安宁侯府没了可以再建,但祖上的荣耀是永远不会被抹除的。”

史***载安宁侯为人正直又是忠肝义胆之辈,却被奸臣陷害枉死,直到死后才被人正名。

迟来的正义算不上正义。

谢莺眼眶一热,她如今也已经是安宁侯府的一员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忠勇之人死于非命,她更坚定了自己要为安宁侯正名的决心。

收整得差不多,也该上路了。

谢莺往外走了几步,忽地有人朝她走过来。

“姐姐,大人都交代了,身上只允许带干粮,旁的都不准带!自然也包括你头上这根玉钗!”

谢清婉还记着昨夜被她拦下的事,心想姐姐就是自私,不许别人带东西上路,她自己却私藏玉钗!

大家都蓬头垢面的,凭什么她一个人风仪秀整,就凭她是嫡女吗?

她不甘!

谢清婉伸手欲夺她头上的玉钗,谢莺反应极快,侧身避过。

前者扑了个空,那张娇俏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忿,立刻喊道,“将军,这里有人不服管教!您不出来管管吗!”

谢莺:……

这蠢妹妹还真是嫌死的还不够快!

趁事情还没闹大,谢莺一把抓住谢清婉,一个后背摔直接给人摔在地上,一脚踩在她的背上,躬下身,拽住她的头发,恶狠狠道:“谢清婉,我给过你好脸色的,别真以为你是我妹妹,我就不敢动你。”

谢清婉痛得发出惨叫。

这番变故来得太快,其他人见到这般模样的谢莺都禁不住哆嗦了一下。

只是……大小姐的身手何时变得这么好了?

谢清婉显然也没料到谢莺反应会这么快,痛得泪花闪烁,转头看向闻声过来的封越。

“将军,将军!快救我!姐姐疯了!我只是想按规矩办事,让她把玉钗交出来!可她……她竟然……”

封越眉目冷硬,走到两人跟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谢莺。

“怎么回事?”

这话问的是谢莺。

谢莺固执地看着封越,咬着牙:“她要我把玉钗交出来,这是我娘过世前留给我的,我不想充公。”

封越又在她脸上见到那副倔强的模样,心头微动。

“不想充公?”

“嗯,不想。”

谢清婉当即道:“将军,姐姐她真是太不服管教了!竟然——”

话还没说完,封越已经拔出了弯刀,指在她脸上,吓得谢清婉瞬间噤声。

“聒噪,本将军何时问你了?”

谢清婉哆嗦着不敢出声,眼底溢出一层清泪,显得模样倒有那么几分委屈可怜。

谢莺则是眨了眨眼。

这是什么情况?

封越的视线在玉钗上顿了顿,最后转到谢莺稍显疑惑的脸上。

语气生硬:“既然不想充公,留着便是。”

谢莺一怔。

他这是……

谢清婉亦是一脸不可置信。

怎么可能!怎么会变成这样!

封越收起刀又要走,谢莺的目光落在他收刀的手上,愣了一下,随后松开谢清婉追上去。

“封将军。”

封越停下脚步回头看她,声音依旧有些冷。

“安宁侯于本将军有救命之恩,一根玉钗而已,本将军还是能做得了主的。”

谢莺冲他弯唇一笑,“多谢封将军。小女不胜感激。”

封越看到那张倔强的脸忽地被笑脸代替,一时有些怔忪。

她笑起来的模样令人禁不住心头狂跳。

谢莺又道:“封将军,把手给我。”

封越拧眉,有些不解,但还是下意识伸出了一只手。

谢莺摇头:“不是这只。”

说着不等封越抬手,谢莺便抓起了他的右手,正是他握刀的手,腕上的血红牙印仍清晰可见。

肌肤相触,封越眼睫一颤。

“做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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