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车开进别墅，我依旧没醒。

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。

顾砚舟这才发现不对。

再睁眼，我躺在客房里。

门外走廊，是顾砚舟亲手给苏婉整理衣物的画面。

动作轻柔得不像话，仿佛面前放置的不是衣服。

而是世间珍宝。

想起上次跟随父亲去顾家参加晚宴谈合作，我撒娇要他亲手帮我扣上项链。

那时他脸色冰冷，只回了一句：

“自己没长手吗？女人的东西我不碰。”

我曾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性格。

可今天才知道，那层面具无非是他讨厌我的伪装。

面对苏婉，他百无禁忌。

察觉到我的眼神，顾砚舟朝我看来，四目相对，温柔化成寒冰。

快步走到我面前，他冷声道：

“为了陷害婉婉，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下得去手？”

我一时间怔住。

他脸色越发阴沉。

“装什么？你要是病在我这，宋家会放过婉婉吗？”

我忽然就笑了，笑着笑着眼泪也落了下来。

“好，那我走。”

掀开被褥，我起身想走。

身体骤然被他按了下去。

“行了，病好之前老实待在这，现在回去宋家还以为我欺负了你。”

扔下这句话，顾砚舟转身离开。

很快，楼下传来欢笑声。

顾砚舟温声细语地问苏婉想吃什么。

苏婉不管不顾地跟他撒娇。

原本摇摆不定的心忽然在这一刻就死了。

他有他的幸福，我也会有我的爱人。

他想要自由，那我就成全他。

简单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。

我在手机上打车准备离开别墅。

苏婉却忽然敲响房门。

卸下伪装的面具，她表情得意又挑衅。

“宋大小姐，不会真以为钱是万能的吧？你够有钱，可惜砚舟看都不想看你一眼。”

“跟你结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，你猜，等顾家度过这次危机，你会不会被扫地出门呢？”

我毫不退让，直直朝她看去。

“是啊，钱不是万能的，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，你猜，我家撤资的话，顾砚舟是会保你，还是会要那一个亿？”

苏婉得意的表情僵在脸上。

我步步紧逼。

“记住，顾砚舟不是你抢走的，是我宋妍让给你的。”

“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，我不屑要他。”

“还有，当年学校里的事情——”

话没说完，苏婉骤然冷了脸色。

“闭嘴！”

“我用不着你来让！你嘴硬也没用，大家都是女人，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？心都疼碎了吧？我不介意再帮你一把！”

她转身，用力朝一旁的衣柜撞去。

惨叫声响起。

顾砚舟一脚踹开房门，朝我脸上甩了一耳光。

“你干了什么？”

苏婉倒在他怀里，连声哀求：

“宋小姐，我已经给你认错了，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？”

“砚舟，我不想当见不得光的情人了，你放我走吧，我求你了，我只想活着……”

顾砚舟额角青筋暴起，怒火烧到极致。

“宋妍，滚！给我滚出去！”

没有想象中的心痛，我只觉得嘲讽。

“顾砚舟，这是我的房子，该滚的人是你们！”

像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，他眼底爆发出浓烈的恨意。

“好，我欠你婚约，没资格跟你吵架，但你记住，娶你可以，这辈子，你也不会得到我半分好脸！”

扔下这句话，他抱着苏婉起身离开。

整整一周，他没再出现过，彻底断联。

直到订婚宴，包括顾砚舟在场的100个豪门子弟等我挑选。

从进宋家大门那刻，他如同傀儡，毫无波澜。

宾客都当他是我内定的未婚夫，上前恭贺。

顾砚舟没给他们一个眼神，冷脸相待。

选人环节即将开场，他手机突然响了一声。

看过消息，他脸色瞬间煞白。

不管不顾地冲到我面前，当众扇了我一耳光。

“宋妍，你为什么要雇人开车撞婉婉！”

“今天我已经如约到场了，你还要我怎么样！”

“待在你周围的每一秒，连空气都让我无比恶心！”

话落，他不顾保镖的劝阻愤然立场。

父亲气得双眼通红，怒拍桌子。

“这畜生，为了一个狐狸精敢跟我宋家作对？”

“顾氏集团的合作全部停掉！对外公布，谁敢帮顾家，就是跟我宋峰过不去！”

宾客面面相觑，窃窃私语。

不知道顾砚舟离席，我还能选谁。

我笑笑，上前挽住父亲的手臂。

“抱歉，让大家见笑了，不过我和顾砚舟本身也没有关系，他离席，订婚宴继续。”

“请各位少爷开始猜拳，赢家就能成为我的未婚夫，实现宋家资源共享，利益最大化。”

“但运气不好的人，是会被我淘汰的哦！”

三轮游戏很快结束，最后胜出的是一位大学刚毕业的弟弟。

他站在台上，表情青涩，耳尖绯红，不敢看我。

我将话筒塞进父亲手里，上前扑进他怀中。

现场掌声雷动，宾客纷纷送上祝福。

……

医院里，顾砚舟的父亲接二连三打去电话。

被他挂断后，顾父直接冲进了病房。

一巴掌抽在他脸上，顾父失控怒吼：

“订婚宴你缺席，你是不是疯了！你知道宋家——”

话没说完，顾砚舟冷声打断：

“去不去重要吗？反正宋妍死都要嫁给我，这种形式有什么必要？”

他表情写满疲惫，双眼空洞地望着苏婉的方向。

顾父瞬间气笑了，抬手又是一巴掌。

“死都要嫁给你？宋妍已经跟贺家订婚了！你算什么东西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