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解锁了自己的车,叶序之却疾步过来,抢先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席:
“我来开车吧,这样还是一起去上班。”
我无语地站在车窗前,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局促。
原来他也知道把副驾搞成那副德行很过分。
叶序之沉默了几秒,看样子在想怎么圆过去,不想听废话的我赶紧开口打断:
“要迟到了,快开车吧。”
他这才闭上嘴发动车子。
出发不过十分钟,他的***突然响起——“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”,一听就是林沫儿唱的。
手机里传来柔弱可怜的声音,听起来让人很难不产生保护欲:
“哥哥,我心跳得好快,好像是因为昨天打游戏熬夜熬得太晚了,我不会死吧哥哥,呜呜呜哥哥快来救我,要哥哥送人家去医院。”
挂断电话,叶序之一个字都没说,连头都没往我这边偏一下。
只是立刻靠边停下,伸手解开我的安全带。
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干脆:
“艺人身体不舒服,我要马上赶过去,公司也不远了,你自己走两步。”
我下车刚关上车门,叶序之便迫不及待地启动车辆,爽快地留给我一团刺鼻的尾气。
这里是寸土寸金的园区,根本没人会步行上班。
一辆小电驴估计是没想到会有人步行过斑马线,转过弯,完全没减速地跟我正面相撞。
额头手掌和膝盖都有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挫伤。
护士帮我处理了伤口,又用医用胶带贴了几块无菌纱布防止感染,还仔细地叮嘱我:
“晚上回家就把纱布揭了,方便上药,结疤前千万不要沾水。”
打车去公司的路上,年轻的司机师傅架着两部手机,一部导航,一部正好在看林沫儿的直播。
一排排的弹幕都在关心林沫儿的身体状况。
“谢谢大家关心我——放心好啦,沫兔兔现在已经没那么难受了,因为哥哥像超人一样很快就来了,人家的心就安定啦。”
“没有——没有跟哥哥表白,我们不是那种关系,大家不要乱说啦——哥哥就是很善良很善良,对沫兔兔很好很好——”
在女生甜甜软软的声音里,我的屏幕上跳出两条信息。
“周知意,助理说上午的你没去上午的项目策划会?你跑哪儿去了?一切以公事为先,这也要我教你吗?”
“让你走一段路而已,你就要耍脾气撂挑子了?!”
字里行间的怒气和不耐烦,恨不得冲破屏幕扑倒我脸上。
我怀疑他有双重人格,不然不会把区别对待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。
晚上,我对着镜子换好药,拖着一条伤腿躺在沙发上追剧。
门口响起指纹解锁的声音,紧接着就是叶序之嘲讽的声音:
“还以为你把你那臭脾气改了,这几天乖得不像话,原来是憋着给我攒个大的呢?”
大概是我一动不动的背影惹怒了他,叶序之冲到电视面前用力地关掉电源:
“周知意,你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?!这是个电影项目是奔着拿奖去的,你知道推迟一天要多花多少钱吗?!”
我还是没动也没出声,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定在原地。
他狐疑地看了一圈我额头上狰狞的伤痕,还有晾在外面的手肘和膝盖,蹙起眉头:
“怎么回事?”
我迎着他的目光,不咸不淡地回答:
“小问题,上班路上被车撞了而已。”
叶序之眨了眨眼睛,突然收敛了戾气,走过来查看我的伤口:
“出车祸都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?”
我从他手里抽回手,轻飘飘地开口:
“小伤而已,死不了人,而且你还忙着照顾艺人的身体状况。”
可笑的马后炮。
嘴上说得好听,多少次了,打电话给他只会得到一顿不问缘由劈头盖脸的责骂而已。
叶序之早就不关心我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。
被伤了那么多次,再不知道肯定叫不来他,那我也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。
叶序之对这句话格外敏感,他忽地站起身,俯视着我冷笑:
“用得着这么含沙射影吗,周知意,把你放在路边是什么滔天大罪啊?你是二十八岁,不是二点八岁!走个路都能被车撞到你还有理了?我看你就是故意受伤报复我!”
我无语地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发怒。
还有什么好说的呢,我只说了一句话,就被他扣上了一堆可笑的大帽子。
我懒得跟他对阵,起身准备回卧室。
看我行动实在艰难,叶序之收起脾气,叹了口气,过来扶着我道:
“今晚我和你一起睡,你有什么需要叫我就行。”
叶序之已经很久没在凌晨两点之前回过卧室了。
因为林沫儿需要每天直播积攒人气,她说晚上直播会有很多男号来骚扰,没人保护,她会害怕。
所以叶序之每晚都雷打不动地把自己关进书房,一心一意地守护林沫儿。
时不时刷个嘉年华逗她开心,或者连线甜蜜互动,让所有人都知道林沫儿有他罩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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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他吵了好多架,软的硬的都用了个遍,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。
他说这只是在工作,最后甚至用离婚威胁我,我虽然如鲠在喉,却也只能妥协。
我看着他的眼睛,没拒绝他的提议,只是在他伸手准备抱起我时,轻声道:
“叶序之,我同意离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