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满屋狼藉。
气球耷拉着,蛋糕上的奶油已经凝固。
“不用解释,”我听见自己说,“我都明白。"
只是顾知许,这次你和儿子,
我都不要了。
顾知许带着儿子回家时,我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以前我会第一时间冲过去帮他拿好拖鞋,再亲亲儿子的小脸。
今天我无动于衷。
“妈妈,你怎么今天都不过来亲我!”
“桑宁,我的拖鞋你怎么也不拿给我?”
我调响电视声音,“没空去。”
顾知许慢条斯理地换好鞋,把儿子往屋里一放,
“桑宁,你该不会还在为那点小事闹脾气吧?”
“今天六一,儿子临时想去游乐园,我总不能扫他的兴吧?但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孩子,所以才让林薇陪同,你还要我解释多少遍?”
一旁儿子气呼呼的说,“妈妈,你又这样乱生气!薇薇阿姨从来不会这样板着脸!”
顾知许摸了摸儿子的头,而后望着我道:
“听见了,连儿子都看不下去了,”
“桑宁,你怎么就不明白?我肯哄你,是给你面子,你要闹要作能不能有个限度?”
我声音平静,“我没生气,我都明白。”
都明白。
我太明白了。
就像去年我车祸大出血那次,
他在电话里不耐烦的说着,“我这有点急事,等会过去,你先自己叫救护车!”
而儿子在旁边喊着:“爸爸快来看,薇薇阿姨的小猫找到啦,你快来安慰阿姨别哭了”。
我躺在血泊里,自己拨打120,
手术同意书上“家属签字”那栏,
是我用颤抖的手写下的“无家属”。
顾知许的眼神在我脸上来回扫视,最后疲惫地叹了口气:
“桑宁,你非要这样?”
我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:“我哪样了?”
沉默在空气中凝结。
他突然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,随手扔在茶几上:
“给,纪念日快乐。”
我看了眼盒子里躺着的项链,吊坠上刻着“LY”两个字母——林薇的缩写。
我忍不住扯唇,
连纪念日礼物都是捡的别人剩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