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典持续三日,升平礼乐便绕梁三日,红纱绫罗便飘扬三日。
几乎是举国之力的豪奢盛大,在大殷三百多年的历史里,前无古人,大约也后无来者。
我从黄金珠玉铺就的路上行过,没人搀扶,双脚犹如在滚烫的砧板上炙烤,独自走去那个陌生男人面前。
他挺拔屹立在前方尽头,一身喜服,我低着头,只能看到他华贵的靴子。
传闻摄政王于***偶见安乐公主,惊为天人,一见倾心,痴心一片,花了很大功夫,才向明皇求娶得这位大殷最小的公主。
据说那是明皇最后一个女儿,是他的掌上明珠。
可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是个没人要的公主,是尚衣局里秀女的孩子,是父皇一夜逍遥的产物。
父皇嫌我丢人,把我强塞给摄政王。既然扳不倒他,恶心恶心他总是行的。
这些其实我也不甚在意,到了适婚年龄,被父皇指给什么牛鬼蛇神,这本也没甚说头。
混吃等死,在哪儿它不是混呐?
因此上轿之前,我的心态称得上是四平八稳,稳若泰山,山崩地裂……
……不好意思,原谅我没什么文化,宫里姐姐们都不喜我,也不爱带我去东宫听学,故而到了适婚的年龄,依旧斗大的字不识几个。
若按朝堂上那些个酸腐老儒生的说法——女子无才便是德,那我该是这大殷朝里最有德的一位公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