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白苏和阮凝双正在说着话,顾淮川过来敲门了。
顾淮川在外面说:“凝双,我找你有点事儿,咱们出来聊聊。”
这会儿天还没黑呢,各家各户都有人,阮凝双给沈白苏一个眼神,沈白苏冲她点点头,跟着顾淮川一起出门。
白天沈白苏已经做好辣椒水了,刚才交物资的时候,沈白苏已经把灌了辣椒水的喷雾瓶递给阮凝双。
她们两人中,还是阮凝双比较需要这个,此时阮凝双兜里已经揣上了喷雾瓶。
阮凝双深吸口气起身开门,正对上男人含笑的桃花眼——那双眼睛总像浸着蜜,此刻却让她后颈泛起细密的寒意。
“跟我聊聊?”顾淮川伸手撑住门框,迷彩服袖口滑落半寸,露出腕间她去年织的红绳,“后天就回部队了,有些话今天不说,我怕憋出病。”
阮凝双垂眸避开他灼热的视线,余光瞥见沈白苏递来的眼神。她不着痕迹摸了摸口袋里的喷雾瓶。
抬脚跨进隔壁的门槛时,阮凝双的后腰突然被人扣住。男人滚烫的呼吸扫过耳畔:“躲什么?又不是没抱过。”
“别闹。”阮凝双挣扎着转身,后背重重撞在墙上。
顾淮川单手撑住墙面将她圈在中间,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,拇指摩挲着她颤抖的唇瓣:“凝双,你说咱俩结婚一年多,怎么越来越像陌生人?”
“你心里清楚。”阮凝双别过脸,指甲掐进掌心。
“我能清楚什么?”顾淮川突然低头,鼻尖擦过她泛红的眼角,声音压得极低,“你穿红嫁衣的样子,我在部队梦里见了千百回。”
大嫂嫁给大哥那天,掀开红盖头的时候,他真的看直了眼。
从那天起,他就疯狂嫉妒着他的大哥,为什么?就因为大哥比自己大上一点点,家里所有的好事都要先给他。
当兵的机会给了他,家里吃的用的最好的都给他。他娶的媳妇儿家境那么好,家里父母、哥哥嫂子在镇上都有体面的工作,大嫂自己还能在供销社上班。
这也就算了,她长得还这么好看,眉眼含俏,该凸的胸、该翘的屁股、盈盈一握的腰,比自己家里的黄脸婆可好太多了。
多少次梦里,顾淮川春梦的主角都是这个大嫂。就算她身上来了,顾淮川也打定主意要占点便宜、过点瘾,这可是他惦记这么久的人。
顾淮川的膝盖挤进她双腿间,“让我再抱抱,就当给我路上想你的念想。”
阮凝双一个现代母单学霸哪里见识过这个?猛地推开他,手却被攥得更紧。
男人顺势将她抵在墙上,掌心贴着她后腰往下滑:“听话,等我这次回去,肯定能升职。
到时候把你接去随军,军区大院的环境可好了,幼儿园、小卖部、电影院什么都有,咱们住带阳台的房子,周末就带你去吃国营饭店……”
他咬住她耳垂,含糊的呢喃混着热气钻进耳道,“再给你买上海最新款的布拉吉,你就安安心心做我的小娇妻。”
“画大饼谁不会?”阮凝双冷笑,膝盖猛地向上顶去,“前两年你就这么说!结果每次回来都两手空空!”
顾淮川吃痛松手的瞬间,阮凝双想去摸喷雾瓶,却在下一个瞬间被他钳住手腕。
男人将她手腕按在墙上,俯身用鼻尖蹭她脖颈:“这次不一样,团长已经看重我了。”他的呼吸变得急促,“再等我半年,我发誓,一定风风光光把你接走……”
“你混蛋!”阮凝双猛地挣扎,布料撕裂的声响混着低沉的笑在屋内炸开。
沈白苏用力一脚踢过来门,用力把顾淮川推开,拉着阮凝双跑出了房间,进隔壁房门反锁。
顾淮川舔了舔被她咬出血的嘴角,眼底翻涌着偏执的欲念:“跑什么?等我回来,有的是时间收拾你……沈白苏,这里又有你什么事儿?”
阮凝双跟着顾淮川去了隔壁房间,小姑子顾晓梅敲响了沈白苏的房门。
门板被敲得“砰砰”响,沈白苏用慢吞吞的脚步走过去开门,门刚拉开条缝,顾晓梅就梗着脖子挤进来,麻花辫甩得老高:“装什么聋子!敲这么久才开门!”
沈白苏还没搭话,顾晓梅已经在屋里转开了,踢开脚边的搪瓷盆,抓起桌上的还没收进去的一本空作业本嗤笑:“哟,还装文化人看书呢?前两天装病下不了床,这会倒有力气翻书了?”
她故意扯高声调,“合着全家累死累活干活,就你金贵,躺这儿享清福?”
“我身体刚好,休息两天怎么了?”沈白苏攥紧手,努力让语气平静。
“呸!”顾晓梅吐了口唾沫,沾着泥点的布鞋在地上碾了碾,“装病偷懒还嘴硬!以前没见你这么娇弱,嫁进来就成大小姐了?”
她突然凑近,指甲几乎戳到沈白苏脸上,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跟大嫂偷偷摸摸的,指不定在算计什么坏心思!”
沈白苏太阳穴突突直跳,忍了又忍:“顾晓梅,大家都是一家人……”
“谁跟你是一家人!”顾晓梅跳着脚打断,“我哥娶了你真是倒八辈子霉!天天白吃饭不干活,有本事你去自留地刨两垄地啊!装模作样给谁看!”
她扫到沈白苏发白的脸色,突然咧嘴露出恶意的笑:“也是,没妈的孩子能懂什么规矩?怪不得这么没教养!”
“你说什么?”沈白苏猛地站起来,掀翻的木凳在地上撞出闷响。
“我说你没妈教!”顾晓梅叉着腰,眼里满是挑衅,“从小没娘管的野丫头,能是什么好东西?”
压抑的怒火瞬间炸开,沈白苏抄起桌上的作业本狠狠摔在地上:“你再说一遍!”
她逼近两步,吓得顾晓梅往后退了半步,“你爹妈就是这么教你骂人?咒人死妈的?你以为你是什么金贵玩意儿?不过是个连初中都没读完,天天在背后嚼舌根的农村泼妇!”
顾晓梅脸色骤变:“你!你敢骂我!”
“我不仅敢骂你,还要告诉你——”沈白苏抓起搪瓷盆狠狠摔在地上,哐当巨响惊得院外的鸡群扑腾乱飞,“我以前天天下地,是凭本事吃饭!
不像你,一辈子窝在这破村子里,除了撒泼打滚、给爹妈添乱,屁用没有!有本事你就去大队部告状,看看谁才是丢人现眼的那个!”
顾晓梅嘴唇抖得说不出话,突然跺脚尖叫:“你等着!我告诉我妈去!”
她转身撞开门冲出去,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。沈白苏突然听见隔壁房间不一般的动静,看门虚掩着,顾不得装病,立刻冲过去踹开了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