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浔年视线落在她手上,堂堂公主殿下,为了给他绣璎珞,弄了满手的针孔,深情十足。
璎珞是相思之物,可她给陆浔年系上璎珞的时候,他却躲开了。
璎珞掉在地面污水里,脏污一片。
屋内一静。
半晌,桑南卿矮下身捡起脏污的璎珞,神情委屈地问陆浔年:“三天了,你都没去大庸看我,送你璎珞也不要,是还为我嫁给丞相大公子而生气吗?”
陆浔年垂眸没说话。
他为桑南卿吃了七年苦,从冷宫到边塞战场,濒死了无数次,得她承诺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。
如今,她刚一掌权就违背诺言甩了他,他不该生气吗?
却听耳边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。
桑南卿投入陆浔年怀中:“父皇赐婚,我没办法抗拒,但你相信我,我嫁给周识礼只是权宜之计,我心里真正爱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。”
“我跟你保证,等我拿稳权力,我的身侧一定只有你一个。”
陆浔年深吸一口气。
好在他已经在《售房合同》上签了字。
等九天之后交房,烧毁老槐树,没了古今穿梭的媒介,桑南卿就再也过不来了。
今后桑南卿要嫁给谁,都和他没关系。
陆浔年淡淡转移话题:“你知道我是房屋改造设计师,我最近缺灵感,你要是不忙,就陪我去大庸走走吧。”
桑南卿自然同意。
两人穿过槐树,抵达大庸。
桑南卿穿越到现代,只能在陆浔年的槐树小院活动,走不出去。
但陆浔年在古代大庸,却可以去很多地方。
桑南卿带着陆浔年去了皇宫最高建筑——摘星楼。
还放了一城的烟花给陆浔年,哄他开心。
漫天烟花下,桑南卿窝在陆浔年怀中,在他耳边低语:“这摘星楼,别的男人不能来,只有未来的帝君才可以进。”
“我虽然休了你,但官府那一纸的休夫文书没什么用,在我心里,你依旧是我唯一的夫君,你比谁都重要。”
话说得好听,可下一秒,一位幕僚来找桑南卿,说有急事。
桑南卿立马要走,临走前还说:“你不太懂皇宫的规矩,待在这顶楼厢房等我,免得遇到危险。”
“等我忙完了,就来接你回家。”
可等到烟花放完了,桑南卿都没回来。
陆浔年走出厢房,准备自己回家,却没想到路过走廊,却在隔壁厢房听到男人清冷的一句——
“听说你花了三个月才绣成那幅鸳鸯牡丹图,我很喜欢,也很期待九天后和你成婚,成为你的驸马。”
说话人,是大庸丞相公子,周识礼。
陆浔年透过窗口看见,那幅栩栩如生的牡丹,有一米高。
而桑南卿给他的槐树璎珞,不过是绣牡丹图的边角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