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丝毫犹豫,苏清禾猛抓起花瓶朝当先逼近的劫匪狠狠砸过去!
劫匪反应极快侧身躲开,但飞溅的锋利瓷片还是划破了他胳膊!
“臭娘们!找死!”
劫匪吃痛怒骂,眼中凶光毕露。
苏清禾趁对方分神瞬间,转身就想往书房跑!
然而另一劫匪早已从侧面包抄过来,猛扑上前,一把揪住她长发,用尽蛮力将她整个人向后掼去!
“咚!”
后脑勺重重撞击在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墙壁上,剧痛炸开,眼前金星乱冒。
温热黏稠的液体顺额角蜿蜒流下,模糊她视线。
她甚至能感觉几缕发丝被血黏在皮肤上,又冷又黏腻。
但她不能晕!
苏清禾强忍剧烈眩晕恶心感,手指地板上摸索,触到一块边缘锋利的瓷片。
她像抓救命稻草,也像抓最后一丝希望,不管不顾地朝劫匪侧脸挥去!
“嗤啦!”瓷片划破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“啊!我的脸!”
劫匪惨叫一声捂住脸颊,指缝间渗出鲜血。
他彻底被激怒,一把将苏清禾推倒在地,气急败坏地对蜷缩地板上的她拳打脚踢。
沉重靴子毫不留情踹在她肋骨、腹部,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,让她几乎窒息。
她蜷缩身体,将头尽量埋低,双手下意识护在胸前。
意识开始模糊,耳边只剩劫匪粗重喘息和自己压抑的痛哼。
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撑不下去时,窗外由远及近传来警笛声,如同天籁。
警察破门而入,迅速制服暴怒的劫匪。
苏清禾瘫坐一片狼藉的地板上,浑身是伤,额头鲜血混着灰尘流下糊住她眼睛。
狼狈得像只被暴风雨摧残过、折断翅膀的雏鸟。
“苏清禾!你搞什么鬼?!”
主管充满尖锐指责的怒骂率先响起,瞬间划破警察勘查现场时的严肃气氛。
副总也紧随其后,皱眉用嫌恶的目光扫视混乱的客厅。
“家里弄成这样?像什么话!不知道顾总他们马上要回吗?”
他们语气里没一丝一毫对她遭遇不幸的关切,只有对她的抱怨,仿佛她遇险只是给他们添麻烦。
这时,顾言辞才在众人簇拥下慢悠悠走进。
当他看到瘫坐地上、满身是伤的苏清禾时,脚步顿了一下,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的惊讶,但那惊讶转瞬即逝。
他拨开人群走过,居高临下看她。
“怎么回事?”
苏清禾费力抬起眼,对上他那双眸子。
她想开口,喉咙却干涩发不出声音。
顾言辞这才弯下腰,一把抓住她手腕。
“伤哪了?严不严重?”
他目光扫过她额头伤口、凌乱衣衫,最后视线落在沙发旁散落的设计稿上,眉头蹙了一下。
苏清禾猛用力甩开他的手。
“进贼了,警察都带走了。”
顾言辞手僵在半空,居高临下盯她额角那道刺目伤口。
他眉头紧锁,语气里终于带上丝责备。
“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打我电话?逞什么能?”
“不知道公司设计稿还在这里吗?要有个三长两短,你负得起责任吗?”
他的话像冰冷的锤子,狠狠砸在苏清禾心上。
原来他关心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些设计稿,只有他公司的利益!
主管立刻一旁帮腔。
“就是!多危险!一女人家跟劫匪硬拼什么?打给顾总或我们啊!”
“要是设计稿丢了或损坏了,你十个苏清禾也赔不起!”
苏清禾缓缓抬起头,额角血痕蜿蜒而下,在灯光下格外凄厉狰狞。
她目光越过主管,直直看着顾言辞那双此刻写满怒意与不耐的眼睛。
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寒风。
“你会接吗?”
苏清禾顿了顿,嘴角勾起抹讽刺弧度,目光缓缓转向副总。
“你们会为我放弃和林雨眠**在顶级餐厅的‘临时庆祝’,立刻赶回吗?”
副总张嘴哑口无言,眼神闪烁,显得格外尴尬。
苏清禾扯动嘴角,露出比哭还难看的冷笑。
他们当然不会。
她永远忘不了,就在上月,她为赶下系列设计稿,在工作室加班到深夜,回家途中被竞争对手派来的人堵在郊区仓库,对方言语威胁甚至动手动脚。
她当时颤抖着拨通顾言辞电话,可却被他以“正陪重要客户”为由,轻飘飘一句“你自己想办法”就挂了。
那时孤立无援的绝望,与此刻如出一辙。
她对他,早就不该抱任何幻想。
顾言辞看她眼中那片死寂冰冷,嘴角那抹讽刺笑意,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。
主管目光突然扫过敞开的卧室门,厉声质问。
“这么多行李?箱子都拖出来了?苏清禾,你想去哪?!”
顾言辞猛转头,顺主管手指方向看去。
他瞳孔骤然收缩,几步上前,一把攥住苏清禾那只没受伤的手腕。
声音带自己都未察觉的巨大慌乱。
“你要去哪?!说!你要去哪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