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角冷汗浸透枕巾,魏长生陷在被褥里,伤口在高烧中抽痛,他想抬手,胳膊却重得砸回床面。
“唔……”
闷哼间,有脚步声传来,是沈珊珊。
下一秒,微凉触感贴上滚烫胸膛。
魏长生浑身一僵,看清她的手从自己半敞衣襟探入,指尖轻贴锁骨下皮肤。
“大小姐……” 他声音沙哑,身体本能绷紧想格挡,她还有伤,怎么能……
指尖刚触到她手腕,就被她反扣住按在床头。
沈珊珊俯身靠近,带着药味的呼吸扫过他滚烫的耳廓,他下意识咬上去,
这一口咬得又狠又急,他以为她会生气,可她只是按住他的后颈,声音低哑:“怕了?还是觉得,我不配这样对你?”
他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:“这不该是你对我的样子,大小姐。”
沈珊珊没再说话,只是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被汗水浸湿的鬓发,直到他在高烧与复杂心绪中昏昏睡去。
魏长生再次醒来时,房间已空无一人。
他匆匆赶回沈家老宅。
刚踏过雕花门槛,就被两个穿黑西装的养兄架住胳膊,径直拖向正厅后方的祠堂。
“长生,你可知错?”
魏长生低下了头,“长生知错。”
他是沈家收养的孩子,沈老爷子自小教导他,要护珊珊小姐周全。
这十年,他替她挡过明枪,替她挨过闷棍,左肩旧疤叠着新疤,从不让她沾半点危险。
可这次,他没护住她。
原本他已经把沈珊珊护到安全车上,可她身边的江天宇却突然拍着车门喊,沈珊珊送他的钢笔落在废仓库,非要回去拿。
江天宇是沈珊珊的心上人,心上人开口,她拉着车门就要下车,魏长生拦不住,只能拔枪跟着冲回去。
混乱中,子弹擦过他的手背,狠狠嵌进了沈珊珊的小臂。
护主不利,按家规需要领四十庭杖。
庭杖落在皮肉上的瞬间,剧痛让魏长生浑身发抖,冷汗顺着额角滴在青砖地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四十杖毕,他被人架出祠堂。
听见两个女佣躲在回廊柱后窃窃私语:“听说没?魏长生那个收养的妹妹,要被送去给江家二少江锁!那江锁是疯子,前几个落在他手里的姑娘不是疯了就是没影了……”
“还不是因为江天宇受了惊?大小***江天宇,自然要拿魏长生的亲人出气,谁让他没看好大小姐!”
这话像冰锥扎进心里。
庭杖的惩罚他认,即便是因为江天宇任性,但沈珊珊受伤是事实。
可妹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,要把她推进江锁的火坑,不如再给他四十庭杖。
他撑着祠堂外的石狮子站起来,踉跄着往沈氏集团的方向跑 —— 他必须找到沈珊珊,哪怕跪下来求她,也要护住妹妹。
沈氏大楼顶层。
急急的敲门声,暴露了魏长生的慌张。
“进来。”沈珊珊清冷的声音传来。
魏长生推门进去,动作却一僵。
江天宇正坐在沈珊珊身旁的沙发上,手里把玩着她的发梢,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,眉眼间满是亲昵。
被人打断谈话,沈珊珊不满地眯起双眼,目光扫向门口时带着几分冷意。
在看到是魏长生的时候,沈珊珊阴沉的眸光略有收敛,问,“伤口怎么样了?受了伤不好好休养?”
“我……”魏长生迟疑地看了江天宇一眼,说,“我有话想跟你说。”
沈珊珊修长的手指在茶几上敲打了一下,接着身体舒缓地向后靠在沙发上。
“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,天宇不是外人。”
沈珊珊声音平淡,前夜的旖旎似乎只是一场梦。
魏长生攥紧渗血的衣摆,声音发颤:“沈总,求您……别送我妹妹去江家,江二少他……”
话没说完,江天宇先笑着打断,
“魏先生怕是听了谣言。我弟弟江锁性子是孤僻些,但对令妹是真心欣赏,前几日还跟我夸奖了令妹。那些说他疯的话,不过是旁人嫉妒编造的。”
沈珊珊抬手拢了拢发丝,眼神冷硬:“天宇从不说谎,江锁的为人我信。你妹妹去了江家,只会享福,不会受委屈。”她顿了顿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,“这事就这么定了,你安心回去,别再为无关紧要的传言折腾。”
魏长生僵在原地,庭杖的痛远不及心口的凉,她竟然如此信任江天宇。
妹妹到了江锁手上,就是死路一条。
当初他将妹妹从火坑里救出来,万没有再将她推下去的道理。
魏长生鼓足勇气,上前一步,说,“沈珊珊,你曾经给过我一个承诺,你还记得吗?现在我要你履行这个诺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