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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?还有这事儿?不是传闻说他看上我,所以要求娶我吗?

果然还是我太单纯了。

难怪长姐在我出阁前竟破天荒来瞧过我两次,我还当她那给狗吃了的良心又长回来了呢。

我有点难过,心里有点抽搐。

原来一个人的良心丢了就是丢了,不会回来了。

可怜我有那么几个瞬间真的以为长姐是关心我的,爱护我的。

「小丫头,哭了?」

他站了起来,修长健硕的身形遮住了我眼前的一片红烛。

我狠狠抹了把脸,抬头拿出宫女欺负我时最凶狠的表情瞪他。

「我是大殷的安乐公主,不是小丫头。」

他又笑了,唇角的弧度扩大几分,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危险莫测的感觉。

「是了,敢打我的人,除了安乐公主,大约也没别人了。」

「你什么意思?」

我脸有点抽筋儿,这表情是凶狠抗揍,就是不能维持太久。

「初生牛犊和将死之人,你都占了,如此想来,你袭击本王也无可厚非。」

他低头,居高临下睨我一眼。

「你是一枚弃子,皇上丢弃了你,你若死在王府,本王自该为你守灵。」

我浑身战栗,鸡皮疙瘩秃噜噜冒了好几层,跟燎原野风一样止不住。

不论在哪里,我都只想混吃等死,当然等死和立马就死的差别,我还是知道的。

我想去抱他大腿求饶,想想又觉得没用,于是哆哆嗦嗦地问:「你为什么要杀我?」

他的表情耐人寻味,眉梢锋利上扬。

「我跟你无冤无仇,不屑杀你,你能活一天,还是一年,只取决于一个问题。」

打住,先别说这问题是什么,合着我不论如何都得死是吧?

但是人要死总是怕得很,我很没出息地问:「什么问题?」

他猛然俯下身,一张锋利阴沉的脸急剧放大在我眼前。

他伸出食指,指尖勾住我的下巴:「你,到底是不是皇上亲生?」

嗯……这就很离谱了。

我如果不是皇上亲生的,那我一个秀女所出的孤儿,父皇为什么要认我做女儿,而且还给了我那样显赫的封号?

很久之后,我才知道,我确实是他亲生的,因为这副血脉,我得以在王府度过那段艰难的日子。

也是因为这副血脉,我最终和我唯一在乎的失之交臂。

不过这都是后话了。

眼下,我还不知道我能否见到明早的太阳。

他又不说话了,开始自顾自鼓捣一些什么东西,像是药粉,又像是墙灰。

我还缩在墙角,脚都蹲麻了,失去知觉也不敢动。

他忽然起身,端着一碗什么朝我逼近过来,带动繁复宽大的喜袍簌簌作响。

「喝了。」

「什么?」我盯着他手里的碗,觉得可怕,不自觉地吞咽口水。

「喝还是死?」他问,浓黑的眉已然蹙起。

听到「死」字,我打了个寒战,挣扎着想要站起来,接过他的碗。

可我腿麻了,因为婚典,一天都没吃东西,根本站不起来。

他静立了会儿,终于注意到我的异常,于是掀动喜袍衣摆,蹲下,将灰乎乎晃荡着水的碗推到我嘴边。

「张嘴。」他命令道。

我害怕,我看得出他是真的不在乎我的死活。似乎也不忌惮我「安乐公主」的名号……更不忌惮我父皇,当今的贤明圣主。

他极其暴戾地抬手撬开了我的牙关,将那一碗味道酸苦的不明液体灌进了我嘴里。

我挣扎不脱,只能拼命地咳嗽。

这是毒药吧?他要药死我对吧?

我不再挣扎了,我已经喝了他灌给我的毒药了,我大概是要死了。

他站起身,用绣帕擦了擦被我污脏的手,垂眸冷眼看着我,似乎在等着看我死亡的过程。

传说中杀人不眨眼,吃人不吐骨头的摄政王薄阴,果然是有点不一样,竟然还有看着人死的变态癖好?

我腹中绞痛,额角疯狂地渗出冷汗,沾湿了披散的头发。

薄阴冷冷地看着我,那双狭长冷厉的眸子一分变化都没有。

「哇——」我喉头一甜,吐出了一口鲜血。

这下好了,华丽的凤冠上不仅有他薄阴的血,还有我安乐公主的血。

当真是夫妻,这也算另一种伉俪情深了吧?

像是有一柄铲子在搅动我的内脏,疼得它们都活生生移位扭曲一般。

我又吐出了一口血,黏稠暗红的血液还是温热的,沿着我怀里的凤冠,淌到了地板上。

我已经抱不住那沉重的凤冠了。

它从我手里滑落,咕噜噜滚到薄阴脚边。

他眼底划过一丝厌恶,轻轻踢开了它。

那是父皇在我出阁前,亲自命人为我做的独一无二绝世华贵的凤冠。

现在,它染满了血,沾满了灰,被人一脚踢进了桌子底下。

我一边咳出血沫,一边说:「我要死了,你记得给我守灵,多烧点纸钱……」

他默了片刻,冷冷地哂笑一声:「还真是亲生的,有点意思。」

我昏死过去之前,看到他朝我走来。

我听到他说:「你暂时死不了了,我让你死,你才能死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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