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嫁进王府半个月,连摄政王薄阴的一根毛都没看着。
我神经整个松乏下来,觉得他可能好吃好玩的太多了,已经忘记要吃我这回事了。
我从不敢出我的小破院,门口有人守着,我不知道他们是在防着我出去,还是防着外头人进来。
这天我蹲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,正拿着树枝抠一棵树下的泥土。
我房里有盆半死不活的水仙花,我想把它养活,准备换些新的沃土过去花盆。
******眼前的太阳忽然不见了。
可能是云挡住了,皇都的天时常是大太阳围绕着一堆厚厚的云朵。
我头都没抬,继续拿着半截树枝抠抠挖挖,好不容易堆了一小堆土。
我一屁股蹲坐在地上,抬眼看到了一双脚。
黑紫色泛着磷光的皮靴。
再抬头,就是一张眯着眼睛的画卷一般的脸,以及额角一点浅浅的伤痕。
薄阴奇怪地看着我,表情跟田嬷嬷有点像,他问:「王妃是属狗的?爱挖洞?」
嗯……
我是解释呢?还是不解释呢?
我觉得他在骂我,很明目张胆,很嚣张的那种。
我站起来,很不规整地跟他行了个礼,认认真真地答:「回王爷的话,妾身属兔的,兔年正月生。」
薄阴眯起眼睛睨着我的脸,整张脸在日光的照耀下白得发亮,甚至有些病态,隐喻可见苍白皮肤下细细的血管。
「哈哈哈哈哈……」
他忽而转身扶着那棵树皮斑驳的老树笑了起来,笑得很大声,树叶都给他震落了好几片。
我愣愣地看着他耸动的背影,这人怎么忽然就开启了震动模式呢?
他笑完,转头,很快恢复了漠然冷峻的神色。
「王妃真有意思。」
「妾身没什么意思。」我有点惶恐。
「我说你有意思,就是有意思。」他忽然厉声说,凌厉的一个神色甩过来。
我吓了一个趔趄,一脚踩进自己亲手挖的狗洞里。
他伸手扶了我一把,直接单手把我给拎了出来。
估计他也有点惊讶,好一会儿都没放开我的手。
「王妃每日吃的是空气吗?瘦成这样。」
他语气很危险,眯起眼睛来也很危险。
像是随时暴起的狼,又像是蓄满毒液的蛇。
我讪讪的,低头轻声说:「我在王府吃得已经是很好了。」
他没再为难我,贵公子游园一般将我的小破院子上下打量了一番,似乎颇为满意。
他说:「我今日留在你处用膳,吃全兔宴。」
我觉得他在恐吓我,我有办法拒绝吗?
我为什么要拒绝,兔肉啥味啊,我好些年都没尝过了。
摄政王就是摄政王,大手一挥,什么都送进来了。
小破院什么都没有,可如何也不能委屈了他。
连带着桌子椅子,筷子银碟,全兔菜品,一应是现搬过来的。
半个月来我的小破院从来没来过这么多人,说实话我都看呆了。
薄阴说:「王妃,过来陪本王吃饭。」